太和殿内檀香袅袅,龙椅上的景帝眸色沉缓,目光扫过阶下肃立的群臣。只见曹稔一身藏青色官袍,身姿挺拔如松,正低头聆听圣谕。红衣案破获已逾三月,京中治安渐稳,各类悬案冤案在曹稔的精准排查下,都一一解决。这位女司使的名声已经为百姓所称赞,而今日正是景帝论功行赏,为其升官加爵之日。
“曹稔接旨。”内侍尖细的嗓音划破殿内寂静,曹稔上前一步,跪地接旨。“尔勘破红衣连环案,缉拿真凶,护佑京畿百姓安危,功绩卓着,乃京城“女青天”。朕特设女司昭雪阁,为“天子耳目风纪之司”,封尔为正五品司丞,负责弹劾违法官员,核查各类冤假悬案,可直接上报。赏银千两,绸缎百匹,另赐尔专职招考女司使特权,并赐御书房行走之权,钦此。”
“臣曹稔,谢主隆恩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曹稔叩首谢恩,心中却无半分喜悦。此次皇帝特设立女司昭雪阁,升迁看似荣耀,实则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。大理寺乃朝廷司法核心,现设女司昭雪阁专职招考女学士,这在古代更是闻所未闻、而御书房行走更是能时常接触帝王与核心政务,这般高位厚待,难免引人侧目。
起身归列时,曹稔敏锐地察觉到两道灼热的目光。一道来自太子萧景珩,他端坐于东侧首位,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,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探究与拉拢之意。另一道则来自三皇子萧景辰,他斜倚在椅上,神色淡漠,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,眸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。而站在身侧为首的则是皇长子,那个隐藏锋芒与身份,在尚书府救赎与她,同她并肩而行的靖王殿下萧景琰,神色淡定,看不出一丝情绪变化。
退朝之后,太子珩的贴身太监快步追上曹稔,恭敬地躬身道:“曹司丞留步,太子殿下有请,已在文华殿备下薄茶,想与司丞大人共商国事。”
曹稔心中了然,太子这是要趁热打铁,将她纳入麾下。红衣案中,她展现出的缜密思维与办案能力,显然让太子颇为看重。但她深知党争之凶险,一旦卷入,便如踏入旋涡,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。
“有劳公公通传,”曹稔拱手道,“只是臣尚有要务需回监察司处理,昭雪阁也需臣即刻赴任,恐难赴太子殿下之约。且臣向来志在刑名,一心只想勘破冤案、惩治奸恶,于朝堂党争之事素来不愿过问,还望太子殿下海涵。”
太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显然没想到曹稔会如此干脆地拒绝。但他毕竟是太子身边的老人,很快恢复镇定,躬身道:“老奴明白了,这就回禀太子殿下。”说罢,便转身离去,步伐间少了几分来时的恭敬。
曹稔望着太监远去的背影,轻轻叹了口气。她知道,今日这番拒绝,必然会得罪太子一党。但她别无选择,刑狱之事,容不得半分政治掺杂,唯有保持中立,才能坚守本心,不辜负手中的权力与百姓的信任。
回到大理寺,刚踏入衙署,便见萧景琰已在院中等候。他身着月白色锦袍,腰间束着玉带,见曹稔回来,快步上前道:“你回来了,太子的邀约,你应了?”
“未曾。”曹稔摇头,将殿上情形与拒绝之事简略说了一遍。
萧景琰闻言,眉头微蹙:“你这般直接拒绝,怕是会引火烧身。太子党羽众多,在朝中根基深厚,你初入高位,根基未稳,这般得罪他们,日后怕是会处处受制。”
“我知晓其中利害。”曹稔望着院中挺拔的青松,语气坚定,“但我既为刑官,便需守得住本心。党争之事错综复杂,一旦卷入,便再难公正断案。与其日后在漩涡中挣扎,不如一开始便划清界限。”
萧景琰沉默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赞赏:“你说得极是。只是太子心胸狭隘,睚眦必报,你此番拒绝,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。日后行事,需得更加谨慎,凡事多留个心眼,莫要给人可乘之机。”
曹稔点头:“我明白,多谢靖王提醒。”她知道,萧景琰此言并非危言耸听。太子珩看似温文尔雅,实则城府极深,此前便有多位官员因拒绝依附于他而遭打压,她不得不防。
此时,监察司副司使李大人恰好经过,见二人站在院中谈话,笑着走上前道:“臣参见靖王。曹司丞,刚受封赏,便急于回署理事,这般勤勉,真是我监察司的楷模。只是如今你已封为昭雪阁司丞,身份地位不同,且作为一介女流行事更需周全才行,切莫意气用事才好。”
李大人的话意有所指,满眼的不屑,曹稔心中一凛,连忙躬身道:“多谢李大人教诲,臣谨记在心。”
李大人点点头,对靖王作揖后,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,便转身离去。曹稔望着他的背影,心中暗叹,看来今日之事,早已传遍了大理寺。往后的日子,怕是不会平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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